【叶修中心】战歌『二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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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时隔两年，叶修再一次踏进这座宅邸。
管家刘叔将他领进客厅，叶父就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报纸。见人来头也没抬一下，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叶修老老实实地站在茶几前，垂着头，样子怂到不行。
客厅里寂静一片，除了中途老管家来上了次茶，叶修就只能听见叶父慢悠悠的一页一页翻着报纸的声音。他不禁将脑袋放空，时间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下午。
两年前。
午后的阳光很是暖和，熏得院儿里的猫儿昏昏欲睡。天空蓝的澄净，连飞鸟也无法忍心去破坏这份宁静与美好。偶有几缕微风吹过，带来一两片闲适的流云，全作是点缀。一切显得轻松而惬意。
而叶修清楚的记得，那时十六岁的自己，用一句话就将这轻松美好的气氛成功凝滞。
“我不会去参军的。”那年仍显稚嫩的少年挺着胸脯站在自己父亲面前，语气坚定地说着。
“不去参军就去经商，”叶父翻看着手里的报纸，闲闲地说，“顺便记得去户口本儿上把自己的名字改成‘叶秋’。”
“我也不经商。”少年叶修紧了紧自己的拳头。
“哦，”叶父翻了页报纸，“那就去参军。”
“我……”少年叶修盯着自己的父亲，张了张口。
“哪儿来那么多废话，”叶父瞟了他一眼，很是淡漠，“不想参军又不去经商，连第二性别都还没觉醒，你干嘛，想上天？”
“你……”叶修不服气地想要反驳，却被叶父一个眼神瞥了过来：“你什么你，没教养啊，不知道对长辈要称‘您’吗？”
少年叶修被怼得一呛。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，突然大声说：“您没有权利剥夺我的人身自由！
“我不喜欢参军也不喜欢经商，您不能逼着我去……”
“去什么？”叶父嗤笑一声。放下报纸，正眼看向自己的长子，“不能逼着你去接受？”
“……是。”少年叶修被叶父看得有些底气不足。
“那我换一种说法，”叶父抱臂靠在沙发上，“参军和经商，你选一个，剩下的就是你弟的。
“你抛下的责任，总得有人扛起。”
那个下午，父子俩之间的谈话，以叶修离家出走而告终。
叶修现在想来，恨不得穿回去狠狠掴自己两巴掌：你特么当时怎么能这么傻逼！
“知道自己混蛋了？”一道声音从沙发处传来。
叶修抬头看去，叶父不知什么时候看完了报纸，这会儿正一口一口啜着茶。见他望过来，叶父也只是抬了抬眼皮，语调平淡，“坐。”
像个外人一样。叶修内心苦涩，大脑却操纵着身体坐到了叶父对面。他的双肘撑在自己腿上，双手交握着抵住额头。
“……爸，我想去参军。”他突然说。
叶父像是早预料到了一般，闻言没有半分讶然，“条件呢？”
“不是条件，”叶修闷闷的说，“本来……我也该去部队了。
“这件事儿就当我求您，爸，救他。”
“哦？”叶父来了兴致，他挺起身子，颇为玩味道，“凭什么你求我我就得帮？给我个理由。”
叶修猛地抬起头，目光隐隐有些狠厉。他低吼道，“就凭他帮你儿子安全度过了五感失控期！”
同他低吼一起响起的，还有一声兽类的咆哮。一只毛色雪白的犬类凭空出现在叶修腿边。它苍蓝的兽瞳死死盯着叶父，那瞳色如同雪后纳木错的湖水，十分透亮而空远。
这是一只体态俊美的白狼。体长2米左右，修长矫健的四肢被厚密的白毛覆盖着。它的耳朵直立，利爪弹出，龇着自己尖利的狼牙，长尾平翘，身子微微向下压伏，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低哮。
“怎么，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？”叶父看着这头对他目露不善的白狼，对叶修冷哼道。
“……抱歉。”叶修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。他右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，左手拍了拍自家狼少年的豆腐腰，示意它控制住自己，别躁动。
白狼扭过头，朝叶修不情不愿地呜呜了两声，就挨着叶修的腿卧了下来。毛茸茸的脑袋搁在叶修脚上，原本直立的狼耳耷拉下来，眼不见心不烦似的闭上了苍蓝色的兽瞳。
切，给你撑腰你还不让，懒得理你。
“……爸，”叶修深呼吸了两口气，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，“您也看到我现在的状态了。这两年要不是有沐秋，恐怕您只能在‘塔’看到我了。”
“家里有条件，是你自己犯浑不要的。”叶父气定神闲。
“……可这两年的相处我已经把他们当亲兄妹来看待了。”叶修抿了抿唇。
“那你还记得你有个亲弟弟吗？”叶父老神在在。
“我……”叶修支吾半天，终于自知理亏，老实的埋下了头。
“不是我说你，大娃，你自己说说看当年你的事，那叫人干的事儿？”哪怕是说着类似于训责的话，叶父的语气仍是不慌不忙，“是，你走了，你轻松了，把门一碰一了百了，咱家所有的事都跟你无关了。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幺娃？
“幺娃当时也是十六岁啊，你这个当兄长的一走，好嘛，你们这一代嫡系的责任呼啦啦地就往幺娃身上扔。
“幺娃喜欢吗，肯定是不喜欢的，但他能怎么办？你这个当哥的可以走，可他要是跟你一样，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，整个叶家三代可就毁了。
“别说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心狠，看着他一个人扛却不去帮他，他也有自己的骄傲。而且我还是那句话，你丢下的责任，总有人得去扛起。”
叶修被叶父一番话说得颇为无地自容。他也想撬开自己的脑子，看看当年的自己是怎么想的。
突然一道声音从客厅门口传到在坐的两人耳里。
“爸……哥？！”
叶修是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。哪怕因为自己的任性自私让这个声音消失在他生命中整整两年，他也没有感到一丝的陌生。这是同他最亲密的人的声音啊，血液中流淌着的亲切与熟稔是时空无法分割开的。
脚边趴卧着假寐的白狼抖了抖自己的耳朵，它站起身，步伐优雅地走到来人身边，姿态亲昵而温顺地蹭了蹭那人的小腿。
叶修对自家狼少年的这种行为没有半分不满，连他自己也是笑容温和。
他看着来人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上的讶然之色，十分好心情地站起身打了个招呼：
“好久不见啊，叶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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